众人都笑起来，看他兄弟两吵架乐个不停。

沈暮？

这个名字有些熟悉。

我好像，记起了当初为何会嫁给沈沐朝了。

我立在一座小小的坟头前，墓碑上刻着沈暮的名字。

沈沐朝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。

「兰因，你记起来了么？」他目光灼灼，「你欠我的。」

「我欠的是你哥，不是你。」

十五年前，我们外出踏青时，遇见了一伙山贼。

是沈暮护在我身前，替我挡了一刀。

沈暮的葬礼上，我遇见了十二岁的沈沐朝。

他见我对着沈暮的墓碑落了泪，凑上来，问我：「要是我像哥哥一样，为你而死，你也会为我哭吗？」

他见我不说话，又板着小脸说：「兰因，为了你，我也不怕死的。」

这种话从一个小孩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怪，我没放在心上。

沈沐朝和他哥哥不同，他混在我们当中，有些阴沉。

我没心没肺，没有注意到他看徐结巴他们时脸上的嫉恨。

「兰因，要是我考上状元，做了大官，你就嫁给我好不好？」

一个小孩认真说这话的样子有些好笑，我敷衍他：「等你考上再说吧。」

后来见他见得少了，听说日夜抱着书读，累病了也不歇。

没成想他真的考上了。

他找到我时，我自然没有答应。

可不免对他高看了几眼。

少年的誓言，为了自己努力的样子，很难有哪个女孩毫不动心。

但我毕竟大了他十四岁，只能赶他。

他却像个黏人小狗，整日跟在我身后。

「兰因，你不要嫌弃我，我会当上大官，够格配你。」

他说这话时，眼睛亮的像个小狼崽子。

可我还是不答应。

直到那个喝完酒回家的晚上，我迷迷糊糊错进了一条胡同，被几个男人围在了墙角。

是他冲过来，身上中了六刀。

「兰因，你看，我说过的……」

「我也愿意为你而死的……」

那时我哭成了泪人，只觉得这样的人，我又怎么能去辜负他。

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。

「兰因，我为了你什么都做了，你还不相信我吗？」

沈沐朝一步步靠近我，他几天没合眼，眼里满是血丝。